学欧陆哲学的是不是都这样喜欢说一些让人无法理解的话
-
这说的一大堆名词真的有良好的定义?
-
为什么像黑格尔这样的哲学家会臆想科学,得出一些很可笑的结论? - 云卷天舒的回答 - 知乎
https://www.zhihu.com/question/615297111/answer/3149585836
原回答加黑了一部分句子,但是我怎么看都像是在胡言乱语不知所云为什么像黑格尔这样的哲学家会臆想科学,得出一些很可笑的结论?
云卷天舒
云卷天舒
为己之学,为而不争。
10 人也赞同了该回答
这个邀请本身我不想回答。排在前面的高赞都属于所谓“数学”和“哲学”领域的优秀答主。
即便这些回答总让我觉得无趣,但作为一种知识它们拥有它们自己的“确定性”诉求。
我对这种确定性诉求的不以为然,不过是我个人的爱好,实在没有理由否认其作为“优秀知识”的价值。
但空了几天,到了今天早上,这个问题又跑到我的推荐页里,不知道是不是早起精神好有了某种表现欲,让我突然之间有些不吐不快的感觉。
毕竟,作为哪怕对我个人有益的记录,这个感觉也需要某种文字陈述的整理。
所以首先,我对任何声称黑格尔在“科学”上所谓“臆想的可笑”都很不以为然。
理由很简单,科学在形式逻辑上的“确定性陈述”,并不能成为对科学进行价值判断的“唯一陈述”。
拿science这个单词在中世纪和近代的区别来说,中世纪所谓的“state or fact of knowing”必然围绕着一个“确定性的公理设定”,展开。
这个公理设定在中世纪也必然是神学的。所以知识的确定性必然需要“GOD”来提供担保。
而进入16世纪之后,知识的确定性担保由于笛卡尔等人对机械原子论的“创造”,达到了一个新的公理转译。
所有的行动和实践有了“可分解”的依赖,于是出现了“机械化—功能主义”的极度膨胀。
整个近代哲学对科学的知识担保的构建,都严格围绕这样一个思路展开。
所以,一切所谓围绕“实验”的验证性,是有假设作为前置设定的!
也就是说,对黑格尔的“科学陈述不合理”的指责,实际上是围绕着黑格尔的科学陈述,是否愿意完全遵从于“机械—可分解—确定”这一通路(而不愿意对这一通路做出审查)展开的。一切这种设定合理的证据,都是以这种设定的前置公理性为前提的。
甚至更进一步:
一切围绕这一前置所制造的“异域的不合理”——也就是其他理论的不合理——也不过将一切所谓其他理论都进行了“前置设定”的重新定义为前提的!
举个例子:原始宗教对神话时代的扭曲。原始宗教是一个典型的19世纪“科学社会主义”通过涂尔干式的“社会宗教学”和斯宾塞式的“社会达尔文主义”所构建起来的[1]。
整个19世纪,社会学的一切假设都受限于“机械—可分解—确定”的前置设定。
这种可分解声称欧洲的一切所谓“科学的思想”,不能超出任何这一前置的验证手段。
在社会学上的反应就是“关系本体论”的一统天下。
指责一切所谓“实在的人”,而将人放入“关系”的根本第一性中,难道不是一切近代哲学的所谓科学陈述里的“根本律条”吗?
在这一点上,黑格尔的“科学陈述”倒反而难能可贵起来。
就像有位答主所说的,海德格尔所强调的黑格尔将科学的定义和绝对知识做出关联,对我的启迪,反而是:
作为一种“确定性信仰”,科学主义是如何通过某种忽略“前置”,来达到“唯一性”和“确定性”的绝对映射的。
黑格尔,不过是将这种“科学的正确性”和“唯一性”借助所谓的“验证的可重复”,来达到只有“分解—功能(解释主义)才是绝对真理”的这一信念,暴露出来了而已。声称黑格尔的科学陈述是可笑的,其实隐藏了“科学主义”的很多在“验证可重复”性下掩盖的诸多价值判断就是典型的黑格尔式的,这一现象的遮羞布罢了。
不要忘了,科学在认识论上所谓的“客观性”,根本就是德国观念论的“意识形态”。
客观性的某种“绝对神性”在科学主义走向工程哲学、计算主义和信息本体论的“神圣不可侵犯”,哪一点不与黑格尔的这种“科学的绝对知识性”相匹配?
所以,当我们声称某一种说法“胡说八道”的时候,我们不防在小心的询问一下:那个所谓的“胡说八道”,是否只是在某种前置设定中,被重新定义的——胡说八道?
我不防再举一个激进的例子:
炼金术。
当你把炼金术定义成为一种简单的对外部客观世界的“分解—功能—确定性”,那么炼金术不仅是“伪科学”的问题,其实它根本就是一种迷信。
但伊里亚德却没有遵守将炼金术对“外部的操作”,定义成为一个“客观分解”的逻辑。
他从某种程度上返回了“主体性觉察”的工具实践之中。
它强调了炼金术本身就是一种通过外部操作,来不停“觉察”我与世界的“同在性体验”的。
这种炼金术的工具操作对“我的悬置性工具分析”,难道不比胡塞尔开创的所谓现象学的“被给予性—生活世界”来的更具有实践性?
而胡塞尔基于这种实践,提出的所谓“科学的危机”不是从这一点出发?那么,我们是否又要说,胡塞尔滥用“科学”概念?
说他与他时代的其他伟大数学家、科学家的思想脱节???
还是说,我们日常所谓的“科学”概念(甚至这些科学概念所动用的数学概念),根本是不需要定义的,而它之所以不需要定义,不过是我们把它的设定性,误置成了所谓“世界的客观的第一性”???
好了,大概的思路整理其实已经结束了。
一个回答,也没办法做出更有力的深化。
不过,我想,我最起码尝试着说明了为什么我对优秀答主的回答不以为然的原因。
我太熟悉,这种借助前置设定,来分类知识的——价值判断了。
其实,借助机械原子论的根本前提,科学的“分类”,本身就是价值判断。
炼金术、神话思维……只要这些概念一旦与“科学”、“理性”、“客观性”做出分类,
这些概念下的所有思想,就不可避免的会成为“臆想的可笑”。
作为一种概念的“宗教裁判”在一切现代陈述中其实远远没有消失。
或者,从柏拉图开始的对象化思维中,这种裁判就永远不会消失。
一旦“机械—分解—功能”达到了一种解释而不是行动的实在性,那么一切概念的陈述,就必然走向——宗教裁判?
我不知道……其实当我开始将《易》不是作为一个知识对象,而是作为一个“行动手册”来处理的时候,
我就已经能够强烈的感到一种“自诉的宗教裁判”的存在。
毕竟,在接触《易》之前,我大部分的阅读是围绕着“哲学—解释”展开的。
惯性到现在为止都是一种折磨。
这也许就是为什么我突然想要回答这个问题的原因?
所以,这些文字不过是某种感慨罢了。
对我来说,确定性没有带来任何对“行动”的觉察。
对行动的一切解释(不管这个解释是哲学的、数学的、亦或是科学的),都无法触及行动的根本动力性问题。
当我们把不符合某种前置设定的“认知”,仅仅因为它不符合某种前置设定,就“定义”为“臆想”,也许真的就不会再有任何“可笑”的结论了。
但随之的代价是什么呢?
我又想起了加塔利的《混沌互渗》,
复调的可能性正在因为某种前置设定的宗教化而越来越成为一种“不可能”。
剩下的,就是指数化所带来的“量对边界的无尽的漠视”,极值必须静态化,因为只有这样,无限的永恒作为一种形式——才能实现……。
好了,这些感慨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不用讳言是“我”对“哲学—数学—科学”大联合的某种揶揄。
这个感慨不仅可笑,甚至都不配胡说八道。
但这就正好是我此刻最真实的体验。
就像我越来越喜欢揶揄现象学的“被给予性和分析”的苟且一般。
这种揶揄作为一种“知识”是没有任何纳入已有系统的价值的。
可作为一种认知,作为一种“复调”的余晖,它对我保持我对世界那永远充满敬畏的好奇心,却是珍宝性的存在……。
好了,这就是我能分享的一切了。
以上。
参考
^康福德的从《宗教到哲学》清楚的展示了这个过程。 https://zhuanlan.zhihu.com/p/513246018 -
爱因斯坦和费曼都吐槽过欧陆哲学胡言乱语,我很好奇这些人到底是怎么产生自己理解了这么糊里糊涂的文字迷宫的神奇感觉,甚至还能自己画迷宫
-
以及这人怎么这么顽固啊,黑格尔在自然科学的错误都那么离谱了还想着圆,康德的绝对时空观都没几个正经哲学家还在坚持了吧(
-
如果这些欧陆哲学的学习者并没有解释自己的文字中那些似是而非的“专有名词”,那么存在几种可能。一,他们并不想让没有相关知识背景的人读懂这段文字,也就是他们拒斥与“外界”交流,其中可能有解释起来太费劲的原因;二,他们生造了一些词语并不加解释地在文字中使用,这是完全的自言自语;三,他们自己也并不了解这些词语的准确含义,瞎写而已
-
另外,概念的结构不止“定义”,详情可见一位分析哲学博士的普及作品:
https://www.bilibili.com/video/BV1Vo4y1R7Hg -
这个回答说得不错
如何评价著名的学术钓鱼事件“索卡尔事件”? - 真紅様的回答 - 知乎
https://www.zhihu.com/question/54256006/answer/3100315894 -
@lemma_ 确实,我所指责的「缺乏明确定义」是不够准确的。我对类似于这个知乎回答的文本的怀疑,更像是你引用的对索卡尔事件的评价那样,不过我的怀疑更广一些,在我看来,更传统一点的欧陆哲学的话语的空洞程度和后现代那帮人不相上下。
我讨厌的根源可能是欧陆哲学那套引入和使用术语的范式。。。。。。实在是接受不能 -
@wumingshi exactly. 我与那篇回答以及你的观点类似,我也对欧陆哲学传统下的术语使用范式不太满意——或者至少是对在简中互联网介绍乃至卖弄欧陆哲学的那批人的使用方式不满意。我甚至认为任何刚开始接触这些东西的人恐怕都会有类似的反感。但如今我在很闲且遇见感兴趣的议题时仍然会看一些欧陆哲学,因为其也不是一无是处,我可以尝试对文本进行“破译”乃至“误读”来启发自己的思考,或者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